绣斧光清瘴海云,行台甘露柏纷纷。九天骢马人争避,五色神羊气不群。
白简风生骢起粟,皂囊秋净总垂文。侍臣岂让东方朔,千载芙蓉奉圣君。
古香斋头两株柏,出土根同干如劈。主人斋斋斜向东,一树从南一从北。
虬枝击斋斋已破,拔地青苍刺天黑。森然四角沈阴满,日出当心不能赤。
人间落落古丈夫,天半亭亭挺孤直。饱经雨露颜仍黝,不与凡姿竞颜色。
主人爱客客奇绝,三十年前住昕夕。客行握别树始栽,树竟几番长过客。
今来盘薄山斋内,树与主人皆素识。摩挲抚树对主人,可惜主人头竟白。
客今行周三万里,树亦添高廿余尺。祁连山头樠木满,曾逊此株雄且特。
顶平不待修雷斧,干老偏能挽风力。枝经数折撑霄汉,根已三重透泉脉。
因思复有三十年,树欲抉天人入穴。沈吟不厌百回步,徙倚每闻三叹息。
十围栎树枝皆俯,半里松涛响谁敌。心空早厌禽巢闹,眼冷静将入海阅。
商量何物伴岁寒,移得园东丈人石。
赫赫四公子,贤豪胥笼盖。宾客久寂寞,馀烈犹未艾。
匹夫尚轻侠,气焰通中外。遂使法网张,豪杰蒙系逮。
关东郭解亡,济南瞷氏败。庶姓甘屏息,富民徙关塞。
大狱急频兴,奸人弄机械。浇风炽一时,遗祸流异代。
伤哉王迹熄,版藉久破坏。世族业摧残,细民究何赖?
根本终动摇,有国当深戒。
老将至矣弗知年,愤乐循环何日圆。洙泗源流惭后觉,函关气候喜如前。
高僧策杖勤提喝,舟子讴歌迭往还。江上曲终人不见,蒹葭白露望中迁。
汴河之上河如弓,汴河之下河如龙。弓行千里正一曲,龙性变化无常踪。
神禹凿九河,放著渤海中。千五百年尚一决,大伾不北而趋东。
遂令梁泗间,至今朝陆暮壑无终穷。杀湍捧土谅非策,排沙漉海难施功。
《河渠》之书一寸纸,蜩螗万喙听者聋。提纲挈目示要领,客邸幸见中丞公。
中丞勋绩高当代,保障之功汴河最。汴城万里初为鱼,河北金堤又横溃。
公也捧节来治河,赤手与塞滔天波。指挥人徒三十万,北河柳尽南河柯。
大帚如山小如堞,一浪不敌冲风过。晨餐掬泥土,夕眠枕盘涡。
以身为石发为草,乃感帝力鞭鼋鼍。荆隆口闭神马塞,汴河南北重蚕麻。
岂知功高定遭忌,讴吟翻促弹章至。旋闻东郡罢王尊,那得通侯赏延世。
自尔长揖还东山,角巾啸傲江湖间。弈秋敛手向棋局,坐看黑白纷斑斓。
昨闻清口决,又报漕河干。高堰塞复漏,归仁筑未完。
胸中热血不可呕,相逢当路只缄口。丁宁翻向芒鞋客,画笏川原尽纡直。
淮泗之间皆土山,眼前此意无人识。养痈裹创愁内蚀,不病河南病河北。
负薪沉璧徒区区,疏不成疏塞非塞。吁嗟天意难可知,劝君且尽金屈卮。
淮黄清浊乱已久,南土岂合偏疮痍。复禹旧迹理亦得,灾黎百万将安之?
吁嗟天意难可知!且为公歌汴河诗,洗眼坐待河清时。
贫士若孤云,随风自缥缈。或来堕檐端,或去罥林杪。
浩然太空中,聚散凭秋昊。无依与有托,云自初不晓。
丞相吏朱云,大夫掾孙宝。二生自标置,犹道不为好。
古之贤达人,志不在温饱。不知古今人,何以异其道。
觅举趣为官,立意驰八表。家人方戛釜,明日晚餐少。
何者是远谋,一饭尽千巧。怀哉孔颜乐,乐处果不小。
饭疏食饮水,疏水具之早。有巷有箪瓢,优游足娱老。
古剑粼粼一泓水,高堂脱鞘神光起。何年失势竟飞来,风雨灵雌泣渊底。
自从掌握归山人,句连铁锁羁烟尘。山石裂开鸣碧玉,土华蚀尽浮苍鳞。
天官下敕百灵守,呼吸云雷任驱走。或云其来由汉始,留侯佩从赤松子。
千载相传有定名,造物忘令书太史。君不见干将莫邪离复合,气冲牛斗森灭没,长鲸掉尾沧海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