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全唐诗》卷二三九与卷一五〇均录此诗,作者一为钱起,一为刘长卿。一般选本多编在钱起集下。
此诗开篇点题。“谷口”二字,暗示了题中“故山草堂”之所在;“春残”二字,扣题中“暮春”;以下几句都是“归”后的所见所感,思致清晰而严谨。谷口的环境是幽美的,诗人曾说过:“谷口好泉石,居人能陆沉。牛羊下山小,烟火隔云深。一径入溪色,数家连竹阴。藏虹辞晚雨,惊隼落残禽。”(《题玉山村叟屋壁》)春到谷口,更是别具一番景色。然而,此次归来却是“春残时节”,眼前已是黄鸟稀,辛夷尽,杏花飞了。木兰花比杏花开得早,所以诗说“辛夷花尽杏花飞”。一“稀”、一“尽”、一“飞”,烘托出春光逝去,了无踪影的一派空寂、凋零的气氛。
然而,在这冷落寂寥的氛围中,诗人都却喜地发现窗前幽竹,兀傲清劲,翠绿葱茏,摇曳多姿,迎接它久别归来的主人。诗人禁不住吟诵出:“始怜幽竹山窗下,不改清阴待我归。”怜爱的就是幽竹“不改清阴”。“不改清阴”,极其简练而准确地概括了翠竹内在美与外在美和谐统一的特征。“月笼翠叶秋承露,风亚繁梢暝扫烟。知道雪霜终不变,永留寒色在庭前”(唐求《庭竹》)。“咬定青山不放松,立根原在破岩中。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你东南西北风”(郑板桥《竹石》)。诗人们讴歌的都是它“不改清阴”的品格。在这首诗中,钱起正是以春鸟、春花之“改”——稀、尽、飞,反衬出翠竹的“不改”,诗人爱的是“不改”,对于“改”持何态度,当然就不言而喻了。由此可见,诗的一、二句并没有赞美春鸟、春花之意,更没有为它们的消逝而惋惜,而是在感慨它们随春而来,随春而去,与时浮沉,不能自立于世的品性。
“画有在纸中者,有在纸外者”。诗也可以说有在言中者,有在言外者。“始怜幽竹山窗下,不改清阴待我归”,以流水对的形式,用由人及物,由物及人的写法,生动地抒发了诗人的怜竹之意,和幽竹的“待我”之情。在这个物我相亲的意境之中,寄寓了诗人对幽竹的赞美,对那种不畏春残、不畏秋寒、不畏俗屈的高尚节操的礼赞。所以它不仅给人以美的享受,而且它那深刻的蕴涵又给人无穷的回味。前人说:“员外(钱起)诗体格新奇,理致清瞻。文宗右丞(王维)许以高格”(高仲武《中兴间气集》)。或许指的就是这一类诗。
近从新谱识枭卢,拟唤安阳旧博徒。只恐分阴闲过了,更教人诮牧猪奴。
探春行觅羽人家,洞里仙挑未着花。一段閒情杯酒外,山童能供竹间茶。
晚云何自横,独照悲秋客。倒景入林深,烟飞夜光白。
明月当天来,惊起空梁色。搔首步荒庭,暮影萧然只。
美人西一方,呼之不能出。我欲化明月,飞到南楼侧。
恐君高枕眠,未敢穿窗入。惟有草虫声,助予三叹息。
木末赛芙蓉,持赠长相忆。鸿雁几时来,仰对西风立。
仔细曾穷究。想六地众生,强揽闲愁。恰才得食饱,又思量、骏马轻裘。
有骏马,有轻裘。又思量、建节封侯。假若金银过北斗。
置下万顷良田,盖起百尺高楼。儿孙自有儿孙福,莫与儿孙作马牛。
贪利禄。竞虚名,惹机勾。岂知身似、水上浮沤。贪恋气财并酒色,不肯上、钓鱼舟。
荒尽丹田三顷,荆棘多稠。宝藏库、偷盗了明珠,铁灯盏、渗漏了清油。
水银迸散难再收。大丹砂甚日成就。杀曾叮咛劝,劝著后,几曾偢。
苦海深,波浪流。心闲无事却垂钩。呜呼锦鳞终不省,摇头摆尾,姿纵来来,往戏波流。
愚迷子,省贪求。只为针头上名利。等闲白了少年头。
十年安坐髀生肉,未至举家常食粥。讲堂夜饱散学徒,静看檐楹掠蝙蝠。
性情但觉渐疏慵,嗜好焉能别流俗。吾兄手书时一开,宝之不异径尺玉。
遥天相望隔银河,古寺何年访金粟。会须海上聚沙鸥,共住山中友麋鹿。
元方将车季持杖,那用红尘走驺仆。儿曹谨厚赖家风,待效伯高嗤刻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