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来塞上,喜蜡弹、羽书清省。更万灶分屯,百年和籴,惭傀而今半省。
蒙鞑残兵骑猪遁,永绝生猺侵省。做个太平民,戴花身健,催租符省。
何幸。行人来密,佥军抽省。但进有都俞,退无科琐,不用依时出省。
子厚南宫,仲舒西掖,又报岑参东省。趁此际、纳禄悬车,亦为大司农省。
求于花石间,怪状乃天然。中莹五寸剑,外差千叠莲。
月融还似洗,云湿便堪研。寄与先生后,应添内外篇。
故家归来云树长,向来辛苦梦家乡。行藏正尔未坚快,又见春风登俊良。
郭外园林尽不如,水亭香泛绿芙蕖。门前且系新骊马,囊里犹存旧蠹鱼。
华岳看云唯自语,曲江题壁倩谁书。凭君为报关门尹,不是当时板屋车。
灯市星阑,桥浜雪老,伤春倦赋登临。旧燕重逢,十年犹自巢林。
渡江柳眼青如许,见故人、江上愁心。感前尘,珠箔寒飘,镜缕颓侵。
东风又绿离忧草,记捐芳楚佩,题泪吴襟。梦冷铜驼,可怜人事俱沉。
五湖未了扁舟兴,怕乱愁、还比花深。掩园扉,行药归来,一枕春阴。
里社欣相接,葭莩晚益亲。过从忘客礼,简易见天真。
把酒微风夜,归舟细雨春。如今每追忆,悽恸欲伤神。
孔子昔当厄,良以桓魋故。韩信伏胯下,将坛起徒步。
圣贤昔未遇,未免失常度。固知天地宽,出门多龃龉。
贫贱势易陵,动息要衡虑。绨袍恋故人,进食哀漂母。
小人不及夕,焉知鸿鹄举。桃花倚春风,零落随夜雨。
流萤曳残光,未省羲和驭。君子并松柏,挺干傲寒暑。
昭然揭日星,进与众瞻睹。群儿勤修读,文行师邃古。
莫学小儿辈,啾啾燕雀语。颜渊犯不校,万世共尊许。
孟子善养气,策功不下禹。潢潦无根源,勿用遽歆慕。
吾言可书绅,审思宜在汝。
徵君昔嘉遁,抗迹遗俗尘。了心悟有物,乘化游无垠。
道丧历千载,复存颍阳真。上虞佳山水,晚岁耽隐沦。
内史既解绶,支公亦相亲。儒道匪远理,意胜聊自欣。
洄沿南溪夕,流浪东山春。石壁践丹景,金潭冒绿蘋。
探鍊备海峤,赏心寓情人。奈何灵仙骨,锹翮瑶池津。
寥寥虚白宇,夙创招提因。家风缅多尚,玄德谢无邻。
谬陪金门彦,矫迹侍紫宸。皇恩竟已矣,遗烈庶不泯。
金马词臣出案章,手开灵境日徜徉。春风烂漫开桃李,绝胜当年绿野堂。
国于南山之下,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四方之山,莫高于终南;而都邑之丽山者,莫近于扶风。以至近求最高,其势必得。而太守之居,未尝知有山焉。虽非事之所以损益,而物理有不当然者。此凌虚之所为筑也。
方其未筑也,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。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,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。曰:“是必有异。”使工凿其前为方池,以其土筑台,高出于屋之檐而止。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,恍然不知台之高,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。公曰:“是宜名凌虚。”以告其从事苏轼,而求文以为记。
轼复于公曰:“物之废兴成毁,不可得而知也。昔者荒草野田,霜露之所蒙翳,狐虺之所窜伏。方是时,岂知有凌虚台耶?废兴成毁,相寻于无穷,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,皆不可知也。尝试与公登台而望,其东则秦穆之祈年、橐泉也,其南则汉武之长杨,五柞,而其北则隋之仁寿,唐之九成也。计其一时之盛,宏杰诡丽,坚固而不可动者,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?然而数世之后,欲求其仿佛,而破瓦颓垣,无复存者,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,而况于此台欤!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,而况于人事之得丧,忽往而忽来者欤!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,则过矣。盖世有足恃者,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。”既以言于公,退而为之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