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季朗贡入太学寄赠二首 其二

握中神物在,沦落世犹惊。照乘三光失,支机五采生。

解颐周列国,抵掌汉西京。若说雕虫技,翻令意不平。

苏州吴县人,字左虞。少习《毛诗》。以世职为苏州卫指挥,督运漕粮北上,有功不得叙,自免归。悒悒不得志,以酒自放,酒酣谈天下事,慷慨风发。工诗,有《伐檀斋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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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醉曾将万事齐,暂陪欢去便如泥。黄花李白墓前路,
碧浪桓彝宅后溪。九月霜中随计吏,十年江上灌春畦。
莫言春尽不惆怅,自有闲眠到日西。
倚东风、画阑十二,芳阴帘幕低护。玉屏翠冷梨花瘦,寂寞小楼烟雨。肠断处。怅折柳柔情,旧别长亭路。年华似羽。任锦瑟声寒,琼箫梦远,羞对彩莺舞。文园赋。重忆河桥眉妩。啼痕犹溅纨素。丁香共结相思恨,空托绣罗金缕。春已暮。踪燕约莺盟,无计留春住。伤春倦旅。趁暗绿稀红,扁舟短棹,载酒送春去。

饯税巽甫。唐入以处士辟幕府如石、温辈甚多。税君巽甫以命士来淮幕三年矣,略不能挽之以寸。巽甫号安之,如某歉何。临别,赋【沁园春】以饯。

水北洛南,未尝无人,不同者时。赖交情兰臭,绸缪相好;宦情云薄,得失何知。夜观论兵,春原吊古,慷慨事功千载期。萧如也,料行囊如水,只有新诗。
归兮,归去来兮,我亦办征帆非晚归。正姑苏台畔,米廉酒好;吴松江上,莼嫩鱼肥。我住孤村,相连一水,载月不妨时过之。长亭路,又何须回首,折柳依依。

联辔炎风笑语长,惬谋旧雨岳西廊。蓬壶不让容潜息,行止何方此括囊。

人自别来频入梦,路从径处不能忘。托寻云侣无烟火,木叶为名不种桑。

莺语相喧浩荡春,落花细点禁街尘。游丝飞絮狂随马,迟日和风欲醉人。

相看意气昔时同,犹忆琴樽纳晚风。海鹤唳惊庄蝶梦,林花啼染杜鹃红。

烽烟不断连城市,词赋何须问拙工。愁听鼓鼙催日暮,挥戈谁是鲁连公。

山灵禅精蕴,源流无古今。不有吾徒在,林泉减清音。

十老开吟坛,斯人何崎嵚。洎乎嘉隆间,继起还能任。

俯仰二百载,流风久销沉。荒碑卧榛棘,野鸟鸣空林。

前年南垞翁,怀古情独深。白社倡嘉会,碧山罗华簪。

邵子期再续,逸兴飞远岑。觞斝集群彦,高唱摅崇襟。

仰见岭头月,来照山中吟。古人岂远哉,旷世从招寻。

穷冬霜霰集,行路古今难。
举眼看浮世,何人耐岁寒。
弃瓢将止酒,脱冕拟休官。
一室能容膝,吾生亦易安。

楚国多才俊,张家好弟兄。出门湖水碧,留客野堂清。

微雨鸣疏竹,寒烟覆古城。园人隔畦语,岁暮此中行。

建章通未央,长乐属明光。大道移甲第,甲第玉为堂。

游荡新丰里,戏马渭桥傍。当垆晚留客,夜夜苦红妆。

沥湖绀殿锁虚空,山拔蓬莱有路通。白玉仙床依洞口,黄金秘简出云中。

孤峰临水元浮影,锦石侵霞更上红。把酒与君聊骋望,泠然真欲御长风。

高奇一百篇,造化见工全。积思游沧海,冥搜入洞天。
神珠迷罔象,端玉匪雕镌。休叹不得力,离骚千古传。

才有梅花便不尘,和霜和月为精神。风流晋宋之间客,清旷羲皇以上人。

年后腊前无尽意,水边林下自然春。万花锦绣东风闹,难浼翛翛玉雪身。

黄金可致长生药,祖龙已跨蓬莱鹤。飞廉传得不死方,茂陵已作白云乡。

古来王乔赤松子,不识于今在何许?人生有死理固然,虽古圣人不免焉。

神仙之说既无据,绿鬓朱颜安足恃。花前有酒且高歌,百年欢乐能几何!

森森兰玉出庭闱,突过燕山桂五枝。
六逸风流谁得似,君家个个是麟儿。
圣德临尊极,民心戴至仁。
喜逢重午节,共祝万年春。

新凉溯晚风,一笑偶相同。有景如荒野,无云障太空。

涓涓渠水绿,树树蓼花红。星会俄已过,风光叹转蓬。

晨出建德门,暮宿居庸关。
风鸣何萧萧,月出何团团。
短辕驻空野,悲笳生夕寒。
我本吴越人,二年客幽燕。
幽燕非我乡,而复适乌桓。
前登桑乾岭,西望太行山。
太行何盘盘,欲往愁险艰。
寓形天壤间,忽如水上船。
役役何所求,吾将返林泉。

小阁凭阑莞尔,匡床拥被陶然。夜半人声何处,芦华隔浦渔船。

  开元七年,道士有吕翁者,得神仙术,行邯郸道中,息邸舍,摄帽弛带隐囊而坐,俄见旅中少年,乃卢生也。衣短褐,乘青驹,将适于田,亦止于邸中,与翁共席而坐,言笑殊畅。久之,卢生顾其衣装敝亵,乃长叹息曰:“大丈夫生世不谐,困如是也!”翁曰:“观子形体,无苦无恙,谈谐方适,而叹其困者,何也?”生曰:“吾此苟生耳,何适之谓?”翁曰:“此不谓适,而何谓适?”答曰:“士之生世,当建功树名,出将入相,列鼎而食,选声而听,使族益昌而家益肥,然后可以言适乎。吾尝志于学,富于游艺,自惟当年青紫可拾。今已适壮,犹勤畎亩,非困而何?”言讫,而目昏思寐。

  时主人方蒸黍。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,曰:“子枕吾枕,当令子荣适如志。”其枕青甆,而窍其两端,生俛首就之,见其窍渐大,明朗。乃举身而入,遂至其家。数月,娶清河崔氏女,女容甚丽,生资愈厚。生大悦,由是衣装服驭,日益鲜盛。明年,举进士,登第,释褐秘校,应制,转渭南尉,俄迁监察御史,转起居舍人知制诰,三载,出典同州,迁陕牧,生性好土功,自陕西凿河八十里,以济不通,邦人利之,刻石纪德,移节卞州,领河南道采访使,征为京兆尹。是岁,神武皇帝方事戎狄,恢宏土宇,会吐蕃悉抹逻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沙,而节度使王君毚新被杀,河湟震动。帝思将帅之才,遂除生御史中丞、河西节度使。大破戎虏,斩首七千级,开地九百里,筑三大城以遮要害,边人立石于居延山以颂之。归朝册勋,恩礼极盛,转吏部侍郎,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。时望清重,群情翕习。大为时宰所忌,以飞语中之,贬为端州刺史。三年,征为常侍,未几,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与萧中令嵩、裴侍中光庭同执大政十余年,嘉谟密令,一日三接,献替启沃,号为贤相。同列害之,复诬与边将交结,所图不轨。制下狱。府吏引从至其门而急收之。生惶骇不测,谓妻子曰:“吾家山东,有良田五顷,足以御寒馁,何苦求禄?而今及此,思短褐、乘青驹,行邯郸道中,不可得也!”引刃自刎。其妻救之,获免。其罹者皆死,独生为中官保之,减罪死,投驩州。

  数年,帝知冤,复追为中书令,封燕国公,恩旨殊异。生子曰俭、曰传、曰位,曰倜、曰倚,皆有才器。俭进士登第,为考功员;传为侍御史;位为太常丞;倜为万年尉;倚最贤,年二十八,为左襄,其姻媾皆天下望族。有孙十余人。两窜荒徼,再登台铉,出入中外,徊翔台阁,五十余年,崇盛赫奕。性颇奢荡,甚好佚乐,后庭声色,皆第一绮丽,前后赐良田、甲第、佳人、名马,不可胜数。后年渐衰迈,屡乞骸骨,不许。病,中人候问,相踵于道,名医上药,无不至焉。将殁,上疏曰:“臣本山东诸生,以田圃为娱。偶逢圣运,得列官叙。过蒙殊奖,特秩鸿私,出拥节旌,入升台辅,周旋内外,锦历岁时。有忝天恩,无裨圣化。负乘贻寇,履薄增忧,日惧一日,不知老至。今年逾八十,位极三事,钟漏并歇,筋骸俱耄,弥留沈顿,待时益尽,顾无成效,上答休明,空负深恩,永辞圣代。无任感恋之至。谨奉表陈谢。”诏曰:“卿以俊德,作朕元辅,出拥藩翰,入赞雍熙。升平二纪,实卿所赖,比婴疾疹,日谓痊平。岂斯沈痼,良用悯恻。今令骠骑大将军高力士就第候省,其勉加针石,为予自爱,犹冀无妄,期于有瘳。”是夕,薨。

  卢生欠伸而悟,见其身方偃于邸舍,吕翁坐其傍,主人蒸黍未熟,触类如故。生蹶然而兴,曰:“岂其梦寐也?”翁谓生曰:“人生之适,亦如是矣。”生怃然良久,谢曰:“夫宠辱之道,穷达之运,得丧之理,死生之情,尽知之矣。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,敢不受教!”稽首再拜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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