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食缁衣馆,飘蓬恍自迷。树横寒雾远,山隐古原低。
愁暮空庭雀,惊晨别墅鸡。故人何处在,依约玉绳西。
海外行藏不计春,起看天地亦维新;鼓鼙往岁闻呼癸,斗柄今年说指寅。
读「礼」往思笺「大戴,」授「书」尚拟续「君陈。」东风似为羁人至,煖气偏吹白氎巾。
有酒相呼定不违,休论城阙与村扉。佳人门外初停桨,令节风前已授衣。
寒水荒湾秋澹荡,疏帘新月夜熹微。犹嫌未尽登临兴,良饮厌厌肯放归。
先生风节昔人似,白发箪瓢犹嗜书。家有校书诗百首,可能乞我助三馀。
洛阳处天下之中,挟崤渑之阻,当秦陇之襟喉,而赵魏之走集,盖四方必争之地也。天下当无事则已,有事,则洛阳先受兵。予故尝曰:“洛阳之盛衰,天下治乱之候也。”
方唐贞观、开元之间,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,号千有余邸。及其乱离,继以五季之酷,其池塘竹树,兵车蹂践,废而为丘墟。高亭大榭,烟火焚燎,化而为灰烬,与唐俱灭而共亡,无馀处矣。予故尝曰:“园圃之废兴,洛阳盛衰之候也。”
且天下之治乱,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;洛阳之盛衰,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。则《名园记》之作,予岂徒然哉?
呜呼!公卿大夫方进于朝,放乎一己之私以自为,而忘天下之治忽,欲退享此乐,得乎?唐之末路是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