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洲之上,水竹有居。其流澄澄,其植渠渠。流之澄矣,植之渠矣。
有美君子,世焉居此。天光云影,昭耀琅玕。高标直节,栖凤翔鸾。
引泉开径,临清荫绿。天风徐来,筛金戛玉。君子致身,出登庙堂。
遥怀桑梓,敬恭难忘。对之伊吾,匪土是思。其清其直,媲德是宜。
武公睿圣,诗咏淇澳。允矣君子,愿继芳躅。
后顾江已远,前睨山若塞。棹进岸自回,天水未有极。
帘欣入绝巘,舟愕触潜石。东暾澹未熹,北吹寒更寂。
岸草不知愁,向人弄晴碧。
褒禅山亦谓之华山,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,而卒葬之;以故其后名之曰“褒禅”。今所谓慧空禅院者,褒之庐冢也。距其院东五里,所谓华山洞者,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。距洞百余步,有碑仆道,其文漫灭,独其为文犹可识曰“花山”。今言“华”如“华实”之“华”者,盖音谬也。
其下平旷,有泉侧出,而记游者甚众,所谓前洞也。由山以上五六里,有穴窈然,入之甚寒,问其深,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,谓之后洞。余与四人拥火以入,入之愈深,其进愈难,而其见愈奇。有怠而欲出者,曰:“不出,火且尽。”遂与之俱出。盖余所至,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,然视其左右,来而记之者已少。盖其又深,则其至又加少矣。方是时,余之力尚足以入,火尚足以明也。既其出,则或咎其欲出者,而余亦悔其随之,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。
于是余有叹焉。古人之观于天地、山川、草木、虫鱼、鸟兽,往往有得,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。夫夷以近,则游者众;险以远,则至者少。而世之奇伟、瑰怪,非常之观,常在于险远,而人之所罕至焉,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。有志矣,不随以止也,然力不足者,亦不能至也。有志与力,而又不随以怠,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,亦不能至也。然力足以至焉,于人为可讥,而在己为有悔;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,可以无悔矣,其孰能讥之乎?此余之所得也!
余于仆碑,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,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,何可胜道也哉!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。
四人者:庐陵萧君圭君玉,长乐王回深父,余弟安国平父、安上纯父。
至和元年七月某日,临川王某记。
上下风云不可从,始知今日有人龙。经馀橐籥今修秘,归到关门紫气重。
已藉仙宫群野鹤,独愁圣主梦非熊。何当脱却浮名繫,五岳峰头伴赤松。
渥洼产良骥,振鬣鸣天衢。力虽任远重,赤汗流殷珠。
兄材足驰骋,惜为百里拘。善政无浪誉,鄙彼讦直徒。
琴堂风日闲,疲氓自春苏。迩来解组归,实笑乐友于。
揽辔忽言别,触热之皇都。风波幸宁息,道途谅无虞。
谷禄天所与,慎勿权门趋。铜章绾绿绶,昔日青毡儒。
我犹宁生龟,曳尾甘泥涂。兄今远行迈,所愿当何如。
功名固宜勖,更寄加食书。
绿芜春远裙腰衬。寻诗天气新晴稳。池草梦初醒。窗纱镂翠痕。
小庭人静处。两两幽禽语。犹记擘吟笺。闲凭卐字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