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黄昏。正剪灯无语,虚掩重门。烟花萦旅思,云树暗离魂。
裁锦字、织回文。都付与红鳞。一任它、萍踪聚散,流水前因。
当年女伴如云。记同翻绣谱,兰麝氤氲。蚕丝春理绪,鸭火夜留温。
吟绿芷、咏青萍。闲却了芳樽。待异时、看花时序,莫厌来频。
檄谕齐鲁河洛燕蓟秦晋之人曰:自古帝王临御天下,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,夷狄居外以奉中国,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。自宋祚倾移,元以北狄入主中国,四海以内,罔不臣服,此岂人力,实乃天授。彼时君明臣良,足以纲维天下,然达人志士,尚有冠履倒置之叹。自是以后,元之臣子,不遵祖训,废坏纲常,有如大德废长立幼,泰定以臣弑君,天历以弟酖兄,至于弟收兄妻,子烝父妾,上下相习,恬不为怪,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,渎乱甚矣。夫人君者,斯民之宗主;朝廷者,天下之根本;礼义者,御世之大防。其所为如彼,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!及其后嗣沉荒,失君臣之道,又加以宰相专权,宪台报怨,有司毒虐,于是人心离叛,天下兵起,使我中国之民,死者肝脑涂地,生者骨肉不相保,虽因人事所致,实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。古云:“胡虏无百年之运”,验之今日,信乎不谬!
当此之时,天运循环,中原气盛,亿兆之中,当降生圣人,驱逐胡虏,恢复中华,立纲陈纪,救济斯民。今一纪于兹,未闻有治世安民者,徒使尔等战战兢兢,处于朝秦暮楚之地,诚可矜闵。方今河、洛、关、陕,虽有数雄,忘中国祖宗之姓,反就胡虏禽兽之名,以为美称,假元号以济私,恃有众以要君,凭陵跋扈,遥制朝权,此河洛之徒也;或众少力微,阻兵据险,贿诱名爵,志在养力,以俟衅隙,此关陕之人也。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,乃得兵权。及妖人已灭,兵权已得,志骄气盈,无复尊主庇民之意,互相吞噬,反为生民之巨害,皆非华夏之主也。
予本淮右布衣,因天下大乱,为众所推,率师渡江,居金陵形势之地,得长江天堑之险,今十有三年。西抵巴蜀,东连沧海,南控闽越,湖湘汉沔,两淮徐邳,皆入版图,奄及南方,尽为我有。民稍安,食稍足,兵稍精,控弦执矢,目视我中原之民,久无所主,深用疚心。予恭承天命,罔敢自安,方欲遣兵北逐胡虏,拯生民于涂炭,复汉官之威仪。虑民人未知,反为我雠,絜家北走,陷溺犹深,故先谕告:兵至,民人勿避。予号令严肃,无秋毫之犯,归我者永安于中华,背我者自窜于塞外。盖我中国之民,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,夷狄何得而治哉!予恐中土久污膻腥,生民扰扰,故率群雄奋力廓清,志在逐胡虏,除暴乱,使民皆得其所,雪中国之耻,尔民其体之!
如蒙古、色目,虽非华夏族类,然同生天地之间,有能知礼义,愿为臣民者,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。故兹告谕,想宜知悉。
九垓之内,人同蛾多。不自僇力,资生则那。东邻歌钟,北寺击鼓。
严霜入门,响亦凄楚。人以为欢,我以为苦。欲贻子金,我不为盗。
宦而巧取,较盗尤暴。凿楹有蠹,穿径有萤。益人神知,照我汗青。
疗贫之术,不出户庭。
官閒人不识,有友忽相求。陡晤须眉旧,久要意气周。
为期詹五日,寄语入三秋。同济情无让,平原义复修。
溯游从水在,载酒向舟谋。指点千泓静,低徊一叶浮。
湖光随意放,秋色敛情收。孤月怡清赏,诸峰悦远投。
无端家绪迫,有恨岭云悠。信美非吾土,谁能三宿留。
戍迁烽静,单骑客过红螺碛。破碎沙堆蔺石。缠紫草、巉负垣脊。
同落凤,飞狐厄。强半是、汉痕唐迹。尚那角、日闪红旗,贴堑防秋立柴栅。
何当负得,钩镵劲铁,来此垦烟寻镝。漫凭吊、云黄树赭,五原焦郁,下有殇魂宅。
是谁筹画。想驻马、帐门横戟。到今时、逻夜人稀,雨丛磷碧。
华轩结构地图雄,不似箪瓢陋巷中。溪姓尚能随柳子,山灵端合避愚公。
衣冠此日何曾异,杖屦他时或与同。樽有春醪堪独酌,更栽佳菊待西风。
安昌弦管最风流,池馆荒凉几度秋。岂有虎贲怜北海,空余马策恸西州。
他年国士谁青眼,此日书生已白头。瓠落自惭知遇厚,一尊重与酹松楸。
百年行过半,兀坐对红扉。白发无拘束,黄金有是非。
吏人随鸟散,奴子汲泉归。嗤笑从渠会,余心终不违。
吾岂匏哉系此间,巧窗设后梦应闲。故侯久种青门土,新句还抛绿玉山。
莫误皋陶留削面,曾传隋苑落香鬟。木瓜不为琼瑶报,要尔分题入社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