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边行,送绍尧东游

东有瀛洲西弱水,埋头世网井蛙耳。羡君能乘破浪风,入手扁舟行万里。

万里飘飘指日边,此行采药兼求仙。回头忽与故山远,浩浩惟见水拍天。

海中妖怪无不有,天吴飞舞黑蛟吼。君身自有神呵护,鬼物岂敢相攫取。

风涛险绝无人域,知君恬吟不动色。耳边万斛漰湃声,祗与新诗增笔力。

行行直到三神山,东皇所治隔世寰。金宫银阙接天起,扶桑千丈手可攀。

我生梦亦不到处,君今游戏于其间。太乙授君药一丸,换君凡骨驻君颜。

昔时羡门高寿,今骑招君渡西海。我亦思为汗漫游,昆崙岭上遥相待。

林朝崧

林朝崧(1875-1915),字俊堂,号痴仙,台湾彰化县雾峰乡人。林朝崧出身于武功之家,其父亲林利卿、族伯林文察、族兄林朝栋均是清朝同治、光绪年间颇有战功的将领。林朝崧作为栎社的发起人和首任理事,在台湾地方文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,被誉为“全台诗界泰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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蘼芜白芷愁烟渚。曲琼细卷江南雨。心事怯衣单。楼高生晚寒。
云鬟香雾湿。翠袖凄怯泣。春去有来时。春从沙际归。
万点瑶台雪,飞来锦帐前。琼枝应比净,鹤发敢争先。
散影成花月,流光透竹烟。今朝谢家兴,几处郢歌传。
苍鹰守株待兔,白鹭临渊羡鱼。
鸤鸠妇叹於室,蜗牛亦爱吾庐。
手程南阶竹,关情一纪中。
倦游憎眼白,便静脱尘红。
放浪渊明洒,浮游御寇风。
吴霜鬓如许,何处觅还童。

灯火三更雨,诗书一古琴。惟愁脚力软,未必圣门深。

莫笑云端树,初如涧底针。不应将一第,用破半生心。

长卿病肺渴欲死,宰予寝兴昼复浓。
绿云杯面呷未尽,已觉清液生心胸。

袅袅秋风竹上生,十年毛羽未全轻。箫声莫向中宵动,瑶草沙中月正明。

年年相约荔支红,挥扇高谈几老翁。挂绿凝冰知在念,未堪邮寄海船风。

羞从狐鼠叙行踪,随例输钱买印封。半月员程过一月,杪冬孤艇发初冬。

持符官卒员于吏,附舶儒生贱似佣。估客孝廉阳不问,胡床指顾太从容。

夏口云边有远期,杖藤行李只军持。六朝文物今无几,为看头陀寺里碑。

动空田地自由身,眼绽无心典竺坟。
探讨正音谁可拟,调高终是遏行云。

命驾瑶池隈,过息蠃女台。长袖何靡靡,箫管清且哀。

璧门凉月举,珠殿秋风回。青鸟骛高羽,王母停玉杯。

举手暂为别,千年将复来。

湖州此去百馀里,公子之官是胜游。细雨澹藏城外寺,垂杨齐拂水边楼。

妙年未厌官曹剧,大府仍闻礼数优。日日高堂具甘旨,白鱼须寄霅溪头。

殖学精于勤,取法贵乎上。功无一息宽,志欲千古抗。

临渴而掘井,及泉乌可望。置身贤豪间,男儿何多让。

莼洲之上何所为,向君索酒酒勿迟。今夜不醉今何时,虚檐烛短风雨苦。

君属我歌君可舞,座中无言心各许。主人胡不进乐方,语及丧乱哀国殇,使我罢酒色不扬,更欲片言追大雅,数十年来谁作者,朱丝无声双泪下。

君不见吴生轻作万里人,五年三踏长安尘,明朝告别无可陈。

我道今人贤,将恐君掩耳。我道古人贤,不知古人死。

但愿君家有酒吾且止,眼中依依二三子。

天家积庆如江河,千枝万叶鲁卫毛。
声名赫赫照今古,骨相飘飘多俊髦。
惟安懿王迈种德,当时庙社遗勋劳。
本支百世端未艾,绵绵瓜瓞更崇高。
只今中兴得旦奭,夹辅日月参夔皋。
自馀材德踵相望,磊落抱负皆英豪。
或持皮帛登台省,或奉符竹分旌旄。
金川丈人最后出,平生力学勤持操。
高谈奥论不可到,一洒万字无停毫。
聊将圭撮试当世,已被天语加崇褒。
从此公道更开泰,未必奔走悬三刀。
念昔南宫陪俊翮,偶附骥尾辞蓬蒿。
因蒙顾盼被收录,得拜门下恩则叨。
自怜薄命薄如叶,十年再尔吟离骚。
世间情态已百转,每叹慈爱终坚牢。
今逢佳节揆初度,欲荐眉寿酬甄陶。
丈人丈人听我语,我语憔悴空啾嘈。
白圭三复古亦少,缁衣改为今可遭。
人言恺悌必富贵,恺悌富贵何由逃。
不愿归来一尊酒,但愿努力登三鳌。
我欲执鞭追壶中之日月,荐海上之蟠桃。

一见出世人,澹然忘物累。閒谈山水胜,真得烟霞趣。

萧然随去住,所至兴自寓。嗟我浊世姿,何由悟三昧。

古寺来投宿,云岩第几层。
有诗堪供佛,无事且依僧。
小阁泉喧枕,修廓雨暗灯。
好峰看未足,梦绕碧崚嶒。

趺坐绳床万虑澄,寒山一片结同心。诗虽压药原无病,竹偶吟风可代琴。

动静总输间处觉,去来休向定中寻。请看蜀魄离群久,未必思归直到今。

  齐宣王问曰:“齐桓、晋文之事可得闻乎?”

  孟子对曰:“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,是以后世无传焉,臣未之闻也。无以,则王乎?”

  曰:“德何如则可以王矣?”

  曰:“保民而王,莫之能御也。”

  曰:“若寡人者,可以保民乎哉?”

  曰:“可。”

  曰:“何由知吾可也?”

  曰:“臣闻之胡龁曰:王坐于堂上,有牵牛而过堂下者,王见之,曰:‘牛何之?’对曰:‘将以衅钟。’王曰:‘舍之!吾不忍其觳觫,若无罪而就死地。’对曰:‘然则废衅钟与?’曰:‘何可废也,以羊易之。’不识有诸?”

  曰:“有之。”

  曰:“是心足以王矣。百姓皆以王为爱也,臣固知王之不忍也。”

  王曰:“然,诚有百姓者。齐国虽褊小,吾何爱一牛?即不忍其觳觫,若无罪而就死地,故以羊易之也。”

  曰:“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。以小易大,彼恶知之?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,则牛羊何择焉?”

  王笑曰:“是诚何心哉?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,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。”

  曰:“无伤也,是乃仁术也,见牛未见羊也。君子之于禽兽也,见其生,不忍见其死;闻其声,不忍食其肉。是以君子远庖厨也。”

  王说,曰:“《诗》云:‘他人有心,予忖度之。’夫子之谓也。夫我乃行之,反而求之,不得吾心;夫子言之,于我心有戚戚焉。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,何也?”

  曰:“有复于王者曰:‘吾力足以举百钧,而不足以举一羽;明足以察秋毫之末,而不见舆薪。’则王许之乎?”

  曰:“否!”

  “今恩足以及禽兽,而功不至于百姓者,独何与?然则一羽之不举,为不用力焉;舆薪之不见,为不用明焉;百姓之不见保,为不用恩焉。故王之不王,不为也,非不能也。”

  曰:“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,何以异?”

  曰:“挟太山以超北海,语人曰:‘我不能。’是诚不能也。为长者折枝,语人曰:‘我不能。’是不为也,非不能也。故王之不王,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;王之不王,是折枝之类也。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:天下可运于掌。《诗》云:‘刑于寡妻,至于兄弟,以御于家邦。’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。故推恩足以保四海,不推恩无以保妻子。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,无他焉,善推其所为而已矣。今恩足以及禽兽,而功不至于百姓者,独何与?权,然后知轻重;度,然后知长短。物皆然,心为甚。王请度之!

  “抑王兴甲兵,危士臣,构怨于诸侯,然后快于心与?”

  王曰:“否,吾何快于是?将以求吾所大欲也。”

  曰:“王之所大欲,可得闻与?”

  王笑而不言。

  曰:“为肥甘不足于口与?轻暖不足于体与?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?声音不足听于耳与?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?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,而王岂为是哉?”

  曰:“否,吾不为是也。”

  曰:“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:欲辟土地,朝秦楚,莅中国而抚四夷也。以若所为,求若所欲,犹缘木而求鱼也。”

  王曰:“若是其甚与?”

  曰:“殆有甚焉。缘木求鱼,虽不得鱼,无后灾;以若所为,求若所欲,尽心力而为之,后必有灾。”

  曰:“可得闻与?”

  曰:“邹人与楚人战,则王以为孰胜?”

  曰:“楚人胜。”

  曰:“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,寡固不可以敌众,弱固不可以敌强。海内之地,方千里者九,齐集有其一。以一服八,何以异于邹敌楚哉?盍亦反其本矣?今王发政施仁,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,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,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,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,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。其若是,孰能御之?”

  王曰:“吾惛,不能进于是矣。愿夫子辅吾志,明以教我。我虽不敏,请尝试之。”

  曰:“无恒产而有恒心者,惟士为能。若民,则无恒产,因无恒心。苟无恒心,放辟邪侈,无不为已。及陷于罪,然后从而刑之,是罔民也。焉有仁人在位,罔民而可为也?是故明君制民之产,必使仰足以事父母,俯足以畜妻子,乐岁终身饱,凶年免于死亡;然后驱而之善,故民之从之也轻。今也制民之产,仰不足以事父母,俯不足以畜妻子,乐岁终身苦,凶年不免于死亡。此惟救死而恐不赡,奚暇治礼义哉?王欲行之,则盍反其本矣;五亩之宅,树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;鸡、豚、狗、彘之畜,无失其时,七十者可以食肉矣;百亩之田,勿夺其时,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;谨庠序之教,申之以孝悌之义,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。老者衣帛食肉,黎民不饥不寒,然而不王者,未之有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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