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桓罴虎群,见此刘将军。敢战众莫敌,勇力时所闻。
从征二十载,巍然树高勋。腰间千金剑,手中七星文。
摩挲冰雪寒,挥攉曰月昏。携之向西极,愿言静妖氛。
远涉青海波,近蹑玉关云。壮游方在兹,破敌何足云。
辟疆文柄昔谁操,睥睨曾空一世豪。南国旧家名父贵,东林坛坫异时高。
且藏白玉需良价,莫厌缁尘上敝袍。积雨三城羁绪恶,赋诗休遣梦魂劳。
右军昔得清真趣,兰树留芳总贤裔。君侯振起自天朝,恩重椒房冠穹贵。
华轩正面松筠开,玉作檐楹金作台。松风堕雪响晴菌,筠雾迎春侵晓梅。
琴书插架牙签束,斜月阑干醉丝竹。珠履球缨满席珍,不嗔玉漏催醽醁。
五侯七贵雄当时,飞甍杰阁凌光辉。披露彤墀听鸣凤,簪星紫禁闻朝鸡。
辇毂新承临甲第,玳筵绮食繁歌吹。千金宝带五云裘,一朝颁宠传丹陛。
世德由来忠孝家,相传簪组俱才华。圣朝累代蕃宠锡,许史金张奚足誇。
丰姿温雅信奎壁,凤劵鸾章焕今昔。颇牧功成万户侯,愿尊圣主隆勋迹。
愧我山泽臞,清真惬幽适。山阴羽客未笼鹅,扫素何由写空碧。
尝谒高轩翠树丛,落花细雨回青骢。广庭潇洒尘不到,春色绕帘啼鸟风。
只今齿暮惭衰槁,刷羽高骞羡青昊。贵胄恒看奕叶繁,醉向鹅池卧芳草。
去年客乌江,识君届秋闰。今年送君归,霜华逼冬信。
形骸相与忘,投赠两不吝。朅来历江湖,千里穷一瞬。
君作兖山游,我止白田岸。登临预秋约,山川资壮观。
《骊驹》一以歌,萍梗忽中断。后会知何时,归途期百顺。
行行各勉旃,莫负青丝鬓。
五十馀年任畏途,尔来归兴逐莼鲈。风摇双佩辞三殿,云引孤帆入五湖。
荔酒醉眠花下榻,茶烟吹起竹边厨。白头富贵人间少,况复身閒一事无。
国于南山之下,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四方之山,莫高于终南;而都邑之丽山者,莫近于扶风。以至近求最高,其势必得。而太守之居,未尝知有山焉。虽非事之所以损益,而物理有不当然者。此凌虚之所为筑也。
方其未筑也,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。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,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。曰:“是必有异。”使工凿其前为方池,以其土筑台,高出于屋之檐而止。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,恍然不知台之高,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。公曰:“是宜名凌虚。”以告其从事苏轼,而求文以为记。
轼复于公曰:“物之废兴成毁,不可得而知也。昔者荒草野田,霜露之所蒙翳,狐虺之所窜伏。方是时,岂知有凌虚台耶?废兴成毁,相寻于无穷,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,皆不可知也。尝试与公登台而望,其东则秦穆之祈年、橐泉也,其南则汉武之长杨,五柞,而其北则隋之仁寿,唐之九成也。计其一时之盛,宏杰诡丽,坚固而不可动者,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?然而数世之后,欲求其仿佛,而破瓦颓垣,无复存者,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,而况于此台欤!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,而况于人事之得丧,忽往而忽来者欤!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,则过矣。盖世有足恃者,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。”既以言于公,退而为之记。
    