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白沙翠竹江村九首 其七 众响斋

大块多噫气,斯斋众响俱。其南为梵宫,其西为仙壶。

吴敬梓

  吴敬梓(1701—1754年),字敏轩,一字文木,号粒民,清朝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。汉族,安徽省全椒人。因家有“文木山房”,所以晚年自称“文木老人”,又因自家乡安徽全椒移至江苏南京秦淮河畔,故又称“秦淮寓客”(现存吴敬梓手写《兰亭序》中盖有印章:“全椒吴敬梓号粒民印”)。后卒于客中。著有《文木山房诗文集》十二卷(今存四卷)、《文木山房诗说》七卷(今存四十三则)、小说《儒林外史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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閒丹閒碧长秋思,水榭风轩分外宜。老衲寄书离岳久,田家留语赴斋迟。

枫堤壮枕西湖庙,瀼水斜通濯足池。免使韩公嗤粪壤,园亭是处有新诗。

高峰偃蹇云崔嵬,层崖巨壑长峡开。
龙蛇纵横虎豹乱,古栈朽裂埋深苔。
行人侧足恐惧过,飞鸟敛翅哀鸣回。
君不见德宗注意用奸惹,大驾从此苍黄来。

一枕馀醒,厌厌共、相思无力。人语定、小窗风雨,暮寒岑寂。

绣被留欢香未减,锦书封泪红犹湿。问寸肠、能著几多愁,朝还夕。

春草远,春江碧。云暗澹,花狼藉。更柳绵闲扬,柳丝谁织。

入梦终疑神女赋,写情除有文星笔。恨伯劳、东去燕西归,空相忆。

莽莽长林接,山河古郓州。城空经战伐,事往几春秋。

蚕尾浮云没,尧陵夕照愁。客途知欲倦,驻马问寒流。

雨歇山容出,秋光远近分。疏林通晓日,绝壁走寒云。

雁影高难见,泉声静却闻。呼童移坐榻,花下拂桐君。

村酒沽来浊可斟,扁舟过雨系枫林。
午春吹稻海田熟,秋蔓引瓜茅屋深。
天地暗尘归客鬓,江湖斜日动乡心。
衰年自笑为形役,空羡间鸥卧水阴。

东风转瞩又东皋,久赋将芜力未薅。古木阴深巢燕弱,荒陂水浅怒蛙豪。

儿痴方拟半栽秫,身隐尚嫌全种桃。何许蕨薇君欲采,饥眠堪羡华山高。

尧日堂中诏小臣,尊彝圭璧席前陈。诏稽制度论三代,却笑当年问鬼神。

缘何海啸满兰城,山雨欲来先作声。雪涌港门龙作吼,风摇舟楫客初惊。

几番飞瀑从天降,一片晶帘捲地横。十里犹闻喧聒响,潇潇不住到平明。

结茅就僻境,盘曲下平地。启牖纳日暄,抱膝可假寐。

入春尚凝寒,屋头余雪积。拥炉寡朋俦,折梅代把臂。

案书与瓶花,间杂无行次。抽书惟信手,看花亦随意。

书到赏心时,花香忽入鼻。欣然有至乐,举觞得一醉。

醉醒总自适,脱屣遗名利。为语风尘客,谁能领此致。

翠玉楼台映碧虚,上皇曾此驻鸾舆。
当时官从皆能事,只说相如有谏书。

木落江声急,天高雁影寒。何人此遥夜,吹笛起危栏。

屈指秋将老,回头泪暗弹。频年好风月,强半客中看。

会景亭高石作层。

残雪初晴后,鸣珂奉阙庭。九门传晓漏,五夜候晨扃。
北斗横斜汉,东方落曙星。烟氛初动色,簪珮未分形。
雪重犹垂白,山遥不辨青。鸡人更唱处,偏入此时听。
清溪眇如斗大吧,万山壁立土硗瘠。
百分地无一分田,九十九分如剑脊。
一亩之地高复低,节节级级如横梯。
畈心一畦可一亩,边旁一亩分数畦。
大家有田仅百亩,三二十亩十八九。
父母夫妻子妇孙,一奴一婢成九口。
一口日瞰米二升,茗鹾醯酱菜与薪。
共来日费二三斗,尚有轮官七八分。
小民有田不满十,镰方放兮有菜色。
曹胥乡首冬夏临,催科差役星火急。
年年上熟犹皱眉,一年不熟家家饥。
山中风土多食糜,两儿止肯育一儿。
只缘人穷怕饿死,可悲可吊又如此。
有司犹曰汝富民,手执鞭敲目怒视。
今年淫雨天作难,汹涌澎湃四五番。
浮尸弊屋环江下,迸出裂地如鲸奔。
半山都成水泽国,平地皆作龙蛇窟。
水头晚退早复来,屋角朝出夕又没。
岿然令丞簿尉衙,下视四境无人家。
水平归家无屋住,有屋住者无生涯。
农民抛家认亩陇,担砂翻石肩皆肿。
百千一亩判晚身,一坵分作两坵种。
都来一亩无百千,买身已费半百钱。
眼前插种已剜肉,头后丰歉酒在天。
晚田再种未可保,早田无身为出草。
皂衣旦暮来槌门,今年苗税催得早。
打快织机趁头网,作息糴米输苗仓。
更有一言牢记取,断不许人言灾荒。
云髻高梳鬓不分,扫除虚室事元君。
新糊白纸屏风上,尽画蓬莱五色云。
蓄水滋兰畹,开窗近竹林。
败糊黄虮閧,断简老虫侵。
酒尚欺人病,诗能对客吟。
晨昏一饮足,此外不关心。

几番遐想,便天荒地老,春蚕难死。一点灵犀凭往复,半在无何乡里。

妙手空空,馀怀渺渺,领略闲中味。苍茫独立,少陵诗癖成矣。

赢得十斛闲愁,回肠转尽,风月消无计。骏马名姬多变幻,只算文章游戏。

顾影徘徊,凝眸怅望,情竟深如此。江南大好,寻春莫恨无地。

震忽雷,飞闪电。夜叉头,菩萨面。

独坐愁无赖,苍天不肯晴。邻鸡都一哭,尊酒且三更。

太息庭芳烂,生憎檐溜倾。蹉跎兵甲外,伏枕泪交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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