凿池取月未伤廉,何必莲峰诧藕船。少待清渠通绿溜,醉歌绿幰鉴明蠲。
苑中芳草玉珂游,苑外白云晴日流。多病未能抛短杖,有怀翻怯上高丘。
垂杨晚映秦淮水,杜若春生谢眺洲。灵鸟不来阿阁迥,酒阑空抱古今愁。
古之贤人,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,故生而向学,不待壮而其道已成。既老而后从事,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,亦将徒劳而鲜获。姚君姬传,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,余甚畏之。姬传,余友季和之子,其世父则南青也。亿少时与南青游,南青年才二十,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。太夫人仁恭有礼,余至其家,则太夫人必命酒,饮至夜分乃罢。其后余漂流在外,倏忽三十年,归与姬传相见,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。明年,余以经学应举,复至京师。无何,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,犹未娶也。读其所为诗赋古文,殆欲压余辈而上之,姬传之显名当世,固可前知。独余之穷如曩时,而学殖将落,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。
昔王文成公童子时,其父携至京师,诸贵人见之,谓宜以第一流自待。文成问何为第一流,诸贵人皆曰:“射策甲科,为显官。”文成莞尔而笑,“恐第一流当为圣贤。”诸贵人乃皆大惭。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,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,其射策甲科为显官,不足为姬传道;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,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。孟子曰:“人皆可以为尧舜”,以尧舜为不足为,谓之悖天,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,谓之漫天。若夫拥旄仗钺,立功青海万里之外,此英雄豪杰之所为,而余以为抑其次也。
姬传试于礼部,不售而归,遂书之以为姬传赠。
世有避喧者,往往买山匿。岂不远尘俗,缘心曾未息。
当境即随流,于道竟何益。杲公居市廛,复近金阊陌。
我欲造其庐,几返衡门侧。如何只数武,遍访无人识。
心空世自遗,不在凡嚣隔。相对各忘言,如面少林壁。
高柳青浮积水涯,轻阴漠漠带初霞。曾藏人海仕如隐,频款禅房心出家。
旧雨欢场鸿印合,春风香径燕飞斜。一尊更尽情难别,为有此君共此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