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一〇三三年至一一一〇五年,字子骏,钱塘人。生于宋仁宗明道二年,卒于徽宗崇宁四年,年七十三岁。工诗文。皇祐五年(公元一0五三年)进士,除知袁州萍乡系。历福建转连判官,主客郎中。出为变路提刑。建中靖国初,(公元一一〇一年)除知明州丐宫祠,以左朝议大夫提举洞霄宫,卒。骧著有文集十八卷,赋二十卷,均《宋史艺文志》并传于世。
其一
有屠人货肉归,日已暮,欻一狼来,瞰担上肉,似甚垂涎,随尾行数里。屠惧,示之以刃,少却;及走,又从之。屠无计,思狼所欲者肉,不如姑悬诸树而早取之。遂钩肉,翘足挂树间,示以空担。狼乃止。屠归。昧爽,往取肉,遥望树上悬巨物,似人缢死状。大骇,逡巡近视之,则死狼也。仰首细审,见狼口中含肉,钩刺狼腭,如鱼吞饵。时狼皮价昂,直十余金,屠小裕焉。缘木求鱼,狼则罹之,是可笑也。
其二
一屠晚归,担中肉尽,止有剩骨。途中两狼,缀行甚远。
屠惧,投以骨。一狼得骨止,一狼仍从。复投之,后狼止而前狼又至。骨已尽矣,而两狼之并驱如故。
屠大窘,恐前后受其敌。顾野有麦场,场主积薪其中,苫蔽成丘。屠乃奔倚其下,弛担持刀。狼不敢前,眈眈相向。
少时,一狼径去,其一犬坐于前。久之,目似瞑,意暇甚。屠暴起,以刀劈狼首,又数刀毙之。方欲行,转视积薪后,一狼洞其中,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。身已半入,止露尻尾。屠自后断其股,亦毙之。乃悟前狼假寐,盖以诱敌。
狼亦黠矣,而顷刻两毙,禽兽之变诈几何哉?止增笑耳。
其三
一屠暮行,为狼所逼。道旁有夜耕所遗行室,奔入伏焉。狼自苫中探爪入。屠急捉之,令不可去。但思无计可以死之。惟有小刀不盈寸,遂割破狼爪下皮,以吹豕之法吹之。极力吹移时,觉狼不甚动,方缚以带。出视,则狼胀如牛,股直不能屈,口张不得合。遂负之以归。
非屠,乌能作此谋也!
三事皆出于屠;则屠人之残爆,杀狼亦可用也。
夜来几阵西风,匆匆偷换人间世。凄凉不为,秦宫汉殿,被伊吹碎。
祇恨人生,些些往事,也成流水。想桃花露井,桐英永巷,青骢马,曾经繫。
光景如新宛记。记相逢、瑶台殊丽。微烟淡月,回廊复馆,许多情事。
今日重游,野花乱蝶,迷濛而已。愿天公还我,那年一带,玉楼银砌。
齐鲁之间,许君是、须眉男子。歌伏枥、壮怀消灭,减肉生髀。
草檄百蛮功未展,裹粮五岳游方始。算春秋、三万六千场,平分矣。
鸿鹄志,谁能拟。姜桂质,终难徙。肯随他、踰淮卢橘,化而为枳。
孔北海豪杯斝在,孟东野老诗篇美。倚江楼、秋夜共吹箫,鱼龙起。
玉峰时暂歇,觉风入琼林,倍增真悦。烦蒸顿消灭。
扫尘埃四海,廓然施设。八方静洁。布一味、清凉妙绝。
这些儿冷淡生涯,等闲未曾轻泄。
奇别。萧萧昼夜,飒飒乾坤,几人能瞥。随机应辙。寻知友,伴明月。
绕群芳结秀,响报声闻,动用阴阳正诀。待浮生,吹散迷云,恁时细说。
将军海上建旌旄,曾破孙恩十万艘。虎帐一樽谈夏口,鲸波千里察秋毫。
人来蓬岛重携手,匣赠奇珍肯解绦。且喜寰瀛清似镜,摩挲佩比吕虔刀。
葛仙岭上瞿昙宫,老僧雪眉覆双瞳。奇琴久蓄款识古,云是零陵水边石上之枯桐。
忆昔蛟龙宅其涘,霹雳斩龙树亦死。道人作琴傍水弹,几夜湘江泣帝子。
迩来居我玛瑙坡,声价压倒伽陀罗。嵇心羊体妙相得,有耳不听西湖歌。
松窗茶屋梦初醒,别鹤凄凄怨烟岭。隔水逋仙夜不眠,听尽梅花山月影。
冬行孝,孝尤异,长哭一声动天地。须臾玉笋生满林,归来作羹慰亲心。
沉疴脱体洒然愈,芳声千载重南金。呜呼孝哉兮我知愧,亲卧高堂思远味。
如何不将寸草心,却持老竹班班泪。
圣邻生西南,豪杰如山东。倜傥负奇节,脱身起蒿蓬。
文章学西汉,不作雕篆工。东京太学生,议论倾群公。
高适游大梁,马周隐新丰。酒酣吐素蜺,意气横烟空。
翻身落州县,束手如儿童。无人解秋隼,摩天看飞冲。
黄鹤垂两翅,饮啄鸡鹜笼。始知命使然,甘作冥冥终。
资阳数尺坟,万事随秋风。相从嘉祐初,击发每儿蒙。
死生虽云异,坎坷略已同。然犹有子弃,孤芳秀珍丛。
慷慨悲父书,收拾尘土中。兰山四百首,玉佩清玲珑。
馀文隐圭璧,夜气如长虹。古人身后名,乃是不世功。
蜀士志不朽,存者唯卿雄。有子兼斯名,昔否今始通。
聊书附篇末,相与传无穷。
二鸟翻飞驰我船,离船一尺走避烟。俯看掠浪背船去,忽复骞云在我前。
我凭栏槛至日莫,与逐高下心茫然。茫洋黑水绝归路,东径万里西几千。
待向江南觅洲渚,恐其羽翮彫霜天。哀哉龌龊在尘际,纷纷屋底图饱眠。
那无空阔若此鸟,更用忧渠不自怜。空江蝴蝶悲来句,依傍人间又十年。
丹凤碧梧在何许,蚁子蜉蝣草上缘。方壶员峤今知妄,吾迹此鸟求神仙。
亦是神鱼出波戏,世问鸟雀胡能然。
玉露园陵满,珠丘蔓草新。南阳无赤伏,北阙丧黄巾。
弓剑桥山痛,衣冠汉庙神。千秋浑寂寞,遗墨宝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