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生性爱好登山临水,对祖国山河具有浓厚的兴致。政治上的失意,使他更加纵情于山水之间,以领略人生的另一种乐趣。这组七律,即既写其游山玩水之乐,又抒其心中感慨。
第一首前二联诗人的万端感慨已涌现于笔端了。诗人到杭州任,至此时已届三年。三年来,虽与知州陈述古唱酬往还,交谊颇深,但仍遭人排挤,故曰:“推挤不去已三年”。仕途既艰,则该稍敛锋芒
熙宁初,因为诗人数次上书论新法不便于民,退而亦多与宾客讥诮时政,其表兄文同就极不以为然,故在他出为杭州通判时,就有《送行诗》相赠:“北客若来休问事,西湖虽好莫吟诗”,可是诗人不听,继续不断作诗讥刺新政,诸如《山村五绝》、《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绝》等等,不一而足。所以诗人自己也觉得好笑:这就怪不得连那鱼鸟也要嘲笑我的顽固不化了。首联诗人慨叹自己实在过于“赋性刚拙,议论不随”(见《乞罢学士除闲慢差遣札子》),便也怨不得自己不能“放归江北路”了。诗人杭州之任,虽属自愿请行,但也形同放逐(那是由于政敌的攻击,不使安于朝廷),因道:放逐南来,既未蒙赐环,我也就乐得任性逍遥,这可是天教我“看尽浙西山”了。浙西这一带是山明水秀之区,真够诗人尽兴游赏的了。颔联在达观之言的后面,强抑着内心的愤懑。
诗人为首,一行三人,迤逦而行,尽管感慨丛生,然而去游寺,毕竟是令人高兴的事,故而下面二联便转笔写同游者,写他自己随兴赋诗的心情。
尚书,用毛玠典故。毛玠典选举,所用皆清正之士,故曹操尝叹曰:“用人如此,使天下人自治,吾复何为哉!”(《三国志·魏志·毛玠传》)处士——唐末诗人方干,终身不仕,隐居于会稽鉴湖之滨,以渔钓为乐,时号“逸士”。颈联先赞美县令毛国华是有清风亮节的毛尚书之后,又将县尉方武比作“风流水石间”的处士方干。同游者既都是清流雅望之士,诗人自然觉得十分难得:“一笑相逢那易得”,由不得他不兴致勃勃起来。诗人兴来必要赋诗,又自以为“数诗狂语不须删”——这几句诗乃我率真狂放的本色之言,不必过于认真,推敲删改。
故老归来有乔木,更结飞楼绕湖绿。城南去天无尺五,中有人间几岩谷。
骅骝晓踏金谷园,花边立马丝竹喧。金屈卮行碧落酒,绣罗襦醉双纹鸳。
吴姬遗钿客堕帻,白眼举觞天宇窄。春深别馆花如烟,藉草传杯地为席。
君居当东我复西,莫嫌酒涴身上衣。遥知第五桥边路,桐叶题诗人未归。
明朝雨骤风苦恶,残榼虽存不堪酌。更须拭眼到风篁,急呼海棠偿旧约。
明日琼幡绕鬓飞,土牛才出草痕肥。送寒正不关渠事,雪不来时未肯归。
功名果何为,轻重天下士。得之入云霄,不得堕泥滓。
朝列三公行,莫与匹夫比。荣辱既由人,富贵非在己。
胡为竟迷途,白首忧不止。纵有盖世勋,仅遗一纸史。
往者尚如斯,后来亦徒尔。乃知巢许流,高蹈良有以。
泰山登后数谁嵬,童冠偕游今再开。鱼鸟何尝无道在,川流应是有神来。
六爻变化呈龙马,七级高卑比赐回。欲识尼翁真面目,秋阳江汉总同胎。
忍过事堪喜,斯言良不欺。当须去钳忌,佩服西门韦。
君看朋徒间,契阔多暌离。胡不事久要,有酒欢乐之。
顾于毛发轻,溢恶相嗔嗤。平生结情好,一旦成乖违。
讥呵起交攻,丑语剥面皮。空贻两不快,呀喘如筒吹。
吾闻西山翁,弃恶怨用希。男子固尚气,何以睚眦为。
请君谢犬尾,脱略除嫌疑。自然邻曲交,耐久欢相持。
傥复不自慰,君当读吾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