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不相知,白头反如新。知心不在久,觌面还成亲。
况我五安师,二妙俱可人。元龙百尺楼,人物谁与邻。
风流小安丰,玉树高嶙峋。联翩两竹舆,访我南坡春。
遂遣小叔雅,娱此照坐宾。王春三月雨,浸浸如游尘。
是日天为喜,霁色明清晨。各携古锦囊,共出画苑珍。
太邱重千载,高标澹风神。丹铅表丘壑,制度殊冠巾。
渊明撷秋菊,醉面玉色匀。龙眠赋远游,濯发天池滨。
二老不并世,异世真同论。当年天厩马,调御皆服驯。
绝域来象龙,地行俱麒麟。老眼阅神骏,摩挲得逡巡。
客意亦复悦,领我杯中醇。尚苦江夏帖,入我幽梦频。
倒箧倘有意,叩门君勿嗔。
拔宅腾太清,婴儿脱行谢。帝曰余汝嘉,为卯舞韶夏。
大彼晋相国,蓬心终不化。仙僚追游娭,云隙翔鹤驾。
回首见妖氛,苛政爇编舍。手援无斧柯,忆昔转悲咤。
披榛寻古社,寂寂深山境。龙缝白云封,藓气凝霜冷。
缅彼旧吟人,令我心耿耿。春风翛然来,岚光漾日影。
俯仰今昔间,不定如萍梗。行行碧山阿,钟声度西岭。
尝谓:文者,礼教治政云尔。其书诸策而传之人,大体归然而已。而曰“言之不文,行之不远”云者,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,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。
自孔子之死久,韩子作,望圣人于百千年中,卓然也。独子厚名与韩并,子厚非韩比也,然其文卒配韩以传,亦豪杰可畏者也。韩子尝语人文矣,曰云云,子厚亦曰云云。疑二子者,徒语人以其辞耳,作文之本意,不如是其已也。孟子曰:“君子欲其自得之也。自得之,则居安;居之安,则资之深;资之深,则取诸左右逢其原。”独谓孟子之云尔,非直施于文而已,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。
且所谓文者,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;所谓辞者,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。诚使巧且华,不必适用;诚使适用,亦不必巧且华。要之以适用为本,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。不适用,非所以为器也。不为之容,其亦若是乎?否也。然容亦未可已也,勿先之,其可也。
某学文久,数挟此说以自治。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,其试于事者,则有待矣。其为是非耶?未能自定也。执事正人也,不阿其所好者,书杂文十篇献左右,愿赐之教,使之是非有定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