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儿生无所成头皓白,牙齿欲落真可惜。
忆献三赋蓬莱宫,自怪一日声烜赫。
集贤学士如堵墙,观我落笔中书堂。
往时文采动人主,此日饥寒趋路旁。
晚将末契托年少,当面输心背面笑。
寄谢悠悠世上儿,不争好恶莫相疑。
生为七尺男儿却一生无所成就,如今满头白发,牙齿将要脱落,实在值得惋惜。
回想当年我献三大礼赋于皇宫,为皇帝所赏识,自己也奇怪竟一日之间便声名显赫。
集贤殿的学士们站立围观者密集众多,排列像堵墙,争相观看我在中书堂下笔应试文章。
以往的时候以文彩惊动君王,而如今却因饥寒交迫奔走在路旁。
晚年时把自己的真情托给年轻的同僚,而他们却当面推心置腹,背地里把我嗤笑。
告知你们这些世俗的世间小儿,我无心与你们争竟好恶,请不要相互猜疑于我。
这首诗作于唐永秦元年(765年)辞掉严武幕职后,杜甫居草堂之时。唐广德二年(764年),严武复镇成都后,杜甫应邀入幕,于唐永泰元年(765年)正月初二日辞幕府,归浣花溪草堂,作此诗一为一吐心中的积郁与不快,二为向幕僚们表明自己的心志。
明宗爱婿反河东,契丹臣子成帝业。虎口难投一纸书,雁门已送诸州牒。
北面穹庐南面华,中原无主任胡愶。胡册初颁作晋皇,身愿为臣妻为妾。
尔不兴乱乱者谁,日来烦懑空嚅嗫。一朝社稷归兄子,十万横磨向翁詟。
关南塞北几时收,翁怒而来孙已怯。生为负义死羁魂,运尽天亡嗟二叶。
我思厉阶问石郎,卢龙孰使黄龙接。苟求一日居小朝,谁为千年除垢靥。
弱质蒲柳衰,微生依百药。君亦卧漳滨,无聊掩书阁。
长卿愁病渴,退之欲驱疟。伏枕聊呻吟,垂帏两寂寞。
伏枕又垂帏,秋风吹桂枝。天空夕鸟度,地迥暮砧悲。
时节遽如此,中心不可持。书情桐叶上,赠汝慰睽离。
江山尚几蝉,风气谩高天。碧草嫁时令,黄花关暮年。
国忧疏鬓系,尘梦蠢儿圆。尧舜到今日,条肠万虑牵。
敢向乔林借一枝,天容卑隐亦吾私。桑柚嫩叶蚕娘早,巢垒香泥燕子迟。
每向东邻分杏火,不随楚客咏江蓠。年来长物家何有,一瓮村醪两袖诗。
因必审可亲,古训日星揭。倾盖乍交驩,慎初简贤哲。
出处长依倚,何容漫结纳。才士务进取,浮躁鲜甄别。
见有门如市,群趋相暖热。一旦冰山颓,身败名亦裂。
中郎入郿坞,岂计玉玷媟。仪曹客王家,用世心猛烈。
托附得长松,弱植亦高洁。桃李非不妍,攀援易摧折。
二人何眯眜,曾勿问志节。辞藻艳芳葩,趣操消春雪。
纵得柄用久,名位已添窃。初谓灼天焰,余光照不灭。
讵意一爝火,竟铄铮铮铁。轻肥弹指顷,不如恒冰蘖。
文采弗庇身,垢腻终难刷。令人长恨叹,唾壶几击缺。
为语多才人,握瑜勿自亵。
花未开残酒尚香,人间弹指小沧桑。丹沙掷后都成垄,那得麻姑鬓不霜。